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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更得遲了點,讓大家久等了,摸摸~ (2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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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我說,她們畢竟年輕,到底有照顧不到地方,倘若是我你身邊兒,必然照料得你妥妥當當。”

玉葫看著衛少奶做作,心想:“那會兒想賣了我,生吃姑娘不知是誰呢。”

明媚卻淡淡地說道:“嫂子客氣了。”

衛少奶見她不動聲色,便又說道:“這景府真是不進不知道,竟這樣大,照我看,足能住千把人,方才一路走來,一些使喚奴婢大概都不下百人,光是妹妹住這裏,就算我跟你哥哥這兒,也是很能容得下。”

衛少奶旁敲側擊,想要得明媚一句:那你們就住進來吧。

說完之後,便看著明媚。

衛宸還要點臉,便咳嗽了聲

玉葫心中暗氣,看明媚,卻見明媚仍是氣定神閑,仿佛沒聽見似,只拿了帕子捂著嘴輕輕咳嗽。

明媚咳嗽幾聲,竟不說話,衛少奶皺眉,三分尷尬,七分怨怒。

這會兒,裏屋也傳來數聲咳嗽。

衛宸急忙轉開話題,便問:“妹妹這裏可還有別人?”

明媚道:“哦,是峰兒,這兩天跟著我,不幸也病了,正躺著發汗,我就不讓他來見過哥哥嫂子了。”

衛宸“哦”了一聲,仿佛才想起有這個弟弟,一時怔忪。

衛少奶一聽,卻是火從中來,沖口便道:“怎麽那個小畜生也大模大樣住這裏,倒是你嫡親哥哥嫂子不能來住?這是什麽道理?”

秀兒一聽,這不太像話,可是他們一家人,卻不好插嘴,就看看四喜五福,三個便退出廳內。

明媚不急不惱,只看了玉葫一眼。

玉葫便開腔道:“少奶奶怎麽跟個牙都沒長全孩子計較,再說,當初不是你指點小公子過來投奔姑娘麽?姑娘憐惜他年紀小沒處去,就跟老太太求了把他留府裏,少奶奶莫非也是雙手不能擔抗小孩兒?”

衛少奶見她伶牙俐齒,正好她一腔怒火沒處發,也不能跟明媚吵,就殺雞儆猴似地,便罵道:“下賤娼~婦!這裏有你說話餘地?”

衛宸忙勸她:“做什麽又吵起來?”

衛少奶指著玉葫鼻子,道:“我就見不得這狗仗人勢小娼~婦,當初合該賣了你,給那老棺材瓤子陪葬,如今你吃香喝辣養得膽兒肥,倒是咬起主子來了!”

玉葫叉腰道:“少奶奶沒記性,我就再跟您說說,我只有姑娘一個主子,自然怎麽也不會咬他,我咬只是那些想姑娘面前撒潑使橫人,你要是後悔沒賣了我,那是我命好!我就吃香喝辣又怎麽著,橫豎是我命裏該得,不像是有些人,巴巴地要也要不著!”

明媚聽了這話,想笑,卻又忍住,只是用帕子掩著口,做咳嗽狀。

衛少奶氣急了,若這是之前衛家,早就打了過去,只可惜到底是忌憚,一時半會兒不敢動手。便看衛宸:“你是死了?要這賤蹄子氣死了我不成?”

到底是自己婆娘,衛宸皺眉喝道:“玉葫,你也忒不像話,說話怎地這麽難聽?你主子雖是明媚,但明媚卻要叫我們一聲哥哥嫂子,怎麽能由得你這裏胡鬧!”

說著,便掃一眼明媚,卻見明媚淡淡地垂眸,似想什麽。

玉葫見明媚沒出聲,她膽氣便壯了幾分,便道:“少爺別急著罵我,要罵也要名正言順才對,我如今改了名字,叫小葫了,我小葫方才說了,我只是要忠心護主,什麽難聽不難聽,胡鬧不胡鬧地,急起來可就顧不得了。”

衛宸先前家裏作威作福慣了,除了衛淩,無人敢頂撞,此刻聽玉葫這樣說,擺明不把他放眼裏,他心底大怒,臉色也變了:“你說什麽?”

衛宸正欲發作,卻聽明媚終於說道:“小葫,你夠了,還不退下?”

玉葫聽了明媚開口,才乖乖地低了頭:“是,姑娘。”果真垂手又退到了明媚身後。

衛宸不肯罷休,看了玉葫一眼,冷笑:“妹妹,你看你教出來好丫鬟。”

明媚說道:“哥哥,你別怪我,也別罵她,這段日子我們離鄉背井,無依無靠地,只好嘴頭上厲害些罷了,免得不會說不會道地,反而被人家覺得好欺負。”

衛宸聽她話裏有話,一時語塞。——明媚為何離鄉背井無依無靠?不過是因為他打殺了人惹下禍才讓她投奔京城來罷了。

衛少奶見丈夫不出聲,她卻道:“姑娘何必說這麽可憐?這兒哪裏不如渝州好?叫我說,也別怨你哥哥,這都是命中註定,若不是他,也不至於因禍得福,讓姑娘此間如此受用,何況不來到這兒,又哪裏來王妃娘娘當呢,姑娘也怕是心底透著樂,只做出苦樣子給我們看……都是自家人,何必呢,你還是多謝你哥哥好。”

明媚聽到這裏,才勃然變色,轉頭看向衛少奶,雙眼發紅,道:“這樣傷天害理話,也虧你說得出口!人各有志,你想往這地方鉆,我卻不想!若讓我選,我寧肯就渝州安安穩穩地一輩子,也不來這裏受用什麽,也不當什麽王妃娘娘!”

衛宸跟衛少奶聽了這話,驚得色變。

衛宸忙道:“妹子別亂說……”

“我亂說?你們還不知道我心呢!”明媚橫他一眼,起身,仍看著衛少奶:“你那些軟骨頭混賬話,你自己咽回去,沒得讓我聽著惡心!我是有苦說不出,也不必跟你們說明白!只一句,我若是受用,心裏偷著樂卻反作出苦樣子來騙你們,我立刻就天打雷劈!”

衛宸趕緊勸,玉葫也急著勸道:“姑娘你說她就是了,怎麽又拿自己發誓做賭?”

衛少奶見她素來不做聲,忽然怒目喝罵,一瞬氣短,被呵斥沒臉,便道:“姑娘,咱們自家拌嘴,什麽都使得,只是那不當王妃話……這也是隨口能說得?不惜福,怕要真天打雷劈。”

玉葫大怒,剛要張口,不防衛宸忽地揮手出去,一巴掌竟打衛少奶臉上。

衛少奶冷不防,暈頭轉向,衛宸橫眉怒眼,喝道:“賤婦!說了你不許跟妹子頂嘴,你竟不聽!今兒實不該帶你來,滾出去!”

衛少奶萬沒想到衛宸竟能動手,捂著臉無法出聲。

衛宸道:“你還不走,這兒礙妹妹眼麽?”

衛少奶氣不過,跺跺腳:“好,好!”果真出廳去了。

玉葫震住,明媚拭了拭淚,見狀也有些意外。

衛宸才轉頭看她,道:“妹子,你嫂子向來眼淺嘴,實則是沒什麽壞心,你別把她話往心裏去。”

明媚看著他,不做聲。

衛宸又道:“我罵也罵過,打也打過,你就看哥哥面上,原諒她這一遭。”

明媚笑了笑,這才說道:“哥哥言重了,也不用怪嫂子,我只是忽然想……若我沒定給端王爺,亦或者如今不景府裏,哥哥嫂子還能如今日這樣對我嗎?”

衛宸一震,然後笑道:“妹子說哪裏話,你仍是我親妹子,我自要護著你……只是,哥哥私底下勸你兩句,這些話可萬萬別說出去……給人聽了很不好。”

明媚淡淡道:“我也是氣急了,隨口說說罷了。”

衛宸看著她臉色,著實忐忑,鬧得這樣,如今有些話也不大好說了,於是暫且咽下,只找個法兒來緩和一下氣氛才好。

衛宸心中盤旋,忽地想到一件事,急忙道:“是了妹妹,我今日來,還有件事要告訴你,上回本來想跟你說,誰知忘了。”

明媚聽他忽然轉開話題,才有幾分留心:“哥哥要說什麽?”

衛宸道:“我們上京時候,遇到葉知縣公子葉若,聽他說,似是托人帶了幾封信給你,可都沒有回音……本來他想年前來京探望你,因你一直未曾回信,所以就……”

明媚臉色微變,詫異問道:“葉哥哥寫信給我?我怎麽都不知道?”

衛宸道:“這麽說,你果真沒收到?我就跟他說……你跟他從小交好,不至於連個回信都沒有,必然此中有什麽誤會,亦或者是中途給人不慎丟了吧。”

☆、118 隱瞞

衛宸瞧著明媚沒再是慍怒的模樣,便勸道:“妹妹,你聽哥哥說兩句,既人來到這裏了,且就安心,以後千萬也別說……那些氣急的話了,我也知道你是個好脾氣的,今兒全怪你嫂子,我回去自也教訓她,你且好好地啊,別倒把自己身子氣壞了。”

明媚聽他緩和了說話,便道:“我知道了,哥哥也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
衛宸笑了笑,又說:“峰兒就暫時由你照顧了,等我們再在京內安穩安穩,少不得讓我來照料著,畢竟我是長兄,應該的,而你始終是個女孩兒,不方便。”

明媚張了張口,欲言又止。

衛宸又溫聲耐心說了幾句,那邊有人來請,四喜便進來道:“太太說飯菜布置妥當了,請表少爺跟少奶奶過去。”

明媚聽了“飯菜”,一刻皺眉,卻也並沒說什麽。

衛宸卻道:“我說已經是吃過飯了,舅母盛情,非要留我們。”

明媚淡淡道:“既然如此,哥哥且去吧。”

衛宸才出門,見衛少奶站在院門口,他便大步過去,一塊兒跟著丫鬟去了。

兩人去後,玉葫扶著明媚坐下:“少爺跟少奶奶可真是惱人,上京來,見了兩次,兩次都惹得姑娘不痛快!”

明媚嘆了口氣:“罷了。自從哥哥上回入獄,她要賣你,我跟她吵過之後,這心一日比一日涼,才知道原先我以為的好人親人都是假的,如今越發看透,連哥哥也是靠不住的……以前也不過是我一廂情願地覺得他們好,遲早也要面對的,想通了這一則,就不覺得難受了,只是看淡罷了。”

玉葫聽明媚這樣說,顯然像是看得極透了,可是仔細想想,卻也不由不難過:原本以為衛宸是個能倚靠的,起碼算是個娘家人,如今,非但不能倚靠,反而像是來吃她的,怎能不心涼心驚?

衛峰如今雖是個貼心的,但年紀還小,真真什麽倚靠都沒了。

明媚想了會兒,又打起精神來:“對了,哥哥說葉若哥哥有信給我?怎麽我從沒收到,是送錯了地方呢,還是府門口的小廝們不認得,沒給我收下?你去……”

明媚才要叫玉葫去問問景正卿,轉念一想,道:“去叫四喜,問問盛三爺,家裏的事兒都是他在管,只問問門口有沒有接了我的信。”

玉葫答應,便叫了四喜,如此這般說了一番。

四喜領命前去,打聽了盛三爺不在家,正要回轉,卻瞧見景正盛喝的臉兒紅紅地回來。

四喜大喜,上去迎了,景正盛打量她一眼:“你……是明媚表妹屋裏的,怎麽到這兒來了?”

四喜行了禮:“三爺,我們姑娘是讓我來問問,姑娘渝州的舊識曾托人捎信給她,誰知竟一封也沒有收著,不知是門口的小廝們耽擱了?還是那送信的送錯了地方,讓三爺給費心一打聽。”

景正盛愕然:“有這等事?別急,我去問問,一問便知。”

四喜道:“多謝三爺了。”

景正盛入內,裏頭的丫鬟接了,朱氏便抱怨說道:“怎麽又喝了這麽多,瞧這臉兒紅的。”

景正盛笑道:“我跟卿弟一塊兒出去的,他身上有傷不便多喝,我替他擋了幾杯。”

朱氏笑罵:“沒見過你這樣的,這叫什麽來著,為兄弟兩肋插刀?也不看看你有多大能耐!”又喚丫鬟去要醒酒湯。

景正盛斜靠在床榻上,忽然想到四喜的話,便問朱氏:“你可聽說門上有人遞明媚妹妹的信過來?”

朱氏驚詫:“明媚的信?不曾聽說。”

景正盛便道:“你給我叫銀兒……出去把管門房的老齊叫來,我細問問。”

朱氏回頭叫了丫鬟,就去傳人。

頃刻老齊到了,景正盛酒力上湧,撐著問道:“你在門上向來看的仔細?”

老齊不知何故,跪地道:“一向仔細著呢,近來人多,小的們都不敢怠慢。”

景正盛道:“那府外來人,或者送的物件,你都清楚?”

老齊嚇道:“三爺這是什麽意思?”

朱氏見景正盛臉色通紅,顯然不勝酒力,便問道:“那你們可聽說有人給表小姐送了信?怎麽表小姐竟說沒收著呢?”

老齊吃了一驚,想了想,說道:“原來是這件事,三爺不知道?二爺交代過,門上凡是有表小姐的信,一概都給他,他自會轉交。”

朱氏聽了,大惑不解:“什麽?你說的二爺,是卿二爺?”

景正盛本昏昏欲睡,聽到這裏,一個激靈,見老齊要回答,便忙開口道:“原來是這樣,好了,那我知道了……你便退下吧,想必是卿弟事兒忙,一時忘了,此事不用跟別人說起。”

老齊提著的心這才放下,忙答應,行禮後退了出去。

朱氏機警,見景正盛是個倉促的模樣,頓時便問景正盛:“這是怎麽回事?你有什麽瞞著我?”

景正盛笑道:“你未免太多心了,這又有什麽可瞞著你的?無非是卿弟留了幾封信忘了給明媚罷了……回頭我跟他說說,只是這件事你別跟明媚丫頭說,免得她多心,以為咱們家的人……算計她。”

朱氏見他說的很合情理,這才不疑有他,便道:“這卿弟也是,多什麽手兒啊,想必是想討好明媚,誰知卻偏弄巧成拙。”

景正盛嗤嗤一笑:“可不是嗎?”

他酒力發作,渾身燥熱,斜睨朱氏,見她橫眉豎眼似笑非笑,倒覺得她這樣拈酸刻薄的模樣別有一番風味,當下把人抱入懷中,昵聲道:“別去想他人的,咱們且樂一樂。”

朱氏吃了一驚:“大白天的,你瘋了不成?”

景正盛趁著酒興,把朱氏按下,便撩起衣裳:“許久不曾行事,莫非你不想我?”

朱氏被他撩撥的興起,當下也不抗拒,反揪住他的領口,咬牙恨道:“你還好意思,我知道你在外頭定又勾了什麽騷狐貍,把家裏的都忘了!我賢惠不說……你可有個分寸,別給掏空了身子得了病!”

景正盛哈哈一笑,伏身過來:“今兒就一並給你補上,讓你知道我的能耐跟好處……”

兩人情熱,當下脫衣扯褲,滾到床上,砰砰啪啪,大幹一場。

外頭的丫鬟送了醒酒湯來,隔著簾子聽到裏頭聲響,不敢入內,只等在外頭,半晌,裏頭才消停了。

景正盛出來,掃一眼那丫鬟,端了醒酒湯喝了,便出門,直奔景正卿住處去了。

次日下午,衛宸跟衛少奶兩人出了景府大門,因來的時候要排場,雇的馬車,但想著若有機會就在景府多住兩日,就打發那車夫走了。

沒想到飯是吃了一頓……人家並沒開口留宿,如此,兩個回去便只好沿路走了,也幸好隔著不遠。

衛少奶道:“我說什麽來著,這一遭又是白來了!老太太沒見著,舅舅也沒見著,你的差事什麽時候才能有著落。”

衛宸道:“不急,不是還見著妹妹了嗎?”

衛少奶氣道:“你還說你那個寶貝妹妹,你為什麽當著人的面兒打我?”

衛宸袖著手,笑道:“我不打你,妹妹怎麽消氣?一氣之下把我們趕出來……以後我們連進府的由頭都沒有了,何況,得罪了妹妹跟我們有什麽好處,她將來是王妃娘娘,你難道真的想讓她不待見我們?”

衛少奶咬牙切齒:“明媚這個丫頭大概是給玉葫教壞了,真真是越來越難伺候!以前當著我的面兒卻是十分乖巧的。”

衛宸道:“我告訴你多少次,忍一時風平浪靜,以後咱們還得靠著妹妹呢,這時侯是剛來京城,沒人知道咱們,過兩月妹妹嫁了,我就是王爺的兄長,誰敢不給我三分顏面?要什麽差使不是手到擒來?只怕我不去應付差使,自然有人送錢過來。”

衛少奶笑道:“你這如意算盤倒是打的啪啪響,只不知道靈不靈。”

衛宸道:“只籠絡好了妹妹,又何愁不靈,別看妹妹表面冷冷地,其實她心裏是最重骨肉親情的,不然,你看衛峰那個小雜種,怎麽竟給她護犢子似的養在身邊?所以我常跟你說要對她好些,只有咱們的好處,沒有壞處。”

提起衛峰,衛少奶忍不住又氣不打一處來:“說起來我就上火,憑什麽那個小雜種要住在府裏,我們倒變成外人,給防賊似地防著?我就是氣不忿她這樣偏對你。”

兩人且說且走,說得熱火朝天,漸漸到了拐角處,雖聽到馬蹄聲得得,卻不在意,正轉彎時候,就聽到“籲”的聲音,一輛馬車也緩緩轉過來。

衛宸全沒註意,嚇了一跳,踉蹌後退幾步,身子貼在墻上一蹭,差點跌倒。

衛少奶驚叫:“了不得!”忙去扶他。

這會兒趕車的罵道:“不長眼呢,往上就撞,找死不成?”

衛宸見新換的一身價值不菲的袍子也磕破了一點,委實肉疼,又聽著這樣強橫霸道的話,便怒道:“哪裏來的不長眼的東西,撞了人不說,滿口噴糞!認不認得我衛大爺!”

那趕車的笑道:“什麽衛大爺二爺,真沒聽說,你倒是好狗運,若是驚著了我們小姐公子,才有的你好看。”

猖狂說完,馬鞭子一抖,往前游走。

這當真是一強還比一強狂,衛宸見那馬車經過身邊,有心去攔,看那馬兒高大,又怕傷著自己。

他滿心氣憤,又心疼袍子,又恨區區一個趕車的也敢盛氣淩人,看著那馬車一路不停往前,便盯著怒罵道:“皇親國戚你也不放在眼裏?終有一日,讓你認得我衛宸!”

那馬車急急行過,趕車的人倒是沒聽清楚,馬車裏的一個人卻皺了皺眉:“那人說什麽?”

這人鵝蛋臉,生得閉月羞花,穿金戴銀十分華貴,卻正是藍尚書之女藍同櫻。

對面那人打開車窗,探頭看了眼,冷笑說道:“不知哪裏來的鄉巴佬,真真找死,該慶幸我今兒沒騎馬,不然一腳踩死他。”

說話這位,似是十j□j年紀,乃是個翩翩貴公子,臉容清瘦,堪稱一個眉清目秀,只是雙眸之中戾氣略盛,說話也帶著一股陰狠之意,正是藍同櫻的兄長藍同柏。

藍同櫻聞言笑了笑,柔聲道:“哥哥你以為這仍是在黔南嗎,休要說出這樣無法無天的話來,給人聽見,以為我們沒有教養仗勢欺人呢。”

藍同柏笑道:“妹妹訓誡的是。”

藍同櫻卻不看他,轉頭從窗戶往外看了眼:“那人自稱衛宸,又說什麽皇親國戚……哥哥,記得我前些日子叫你打聽的人嗎?”

又過幾天,眼見將近元宵。宮裏頭傳了旨意出來,貴妃娘娘要回府省親,只是諸事從簡罷了。

☆、119 省親

景正盛進門便笑道:“你幹的好事!”

景正卿正喝了杯茶,見他臉兒紅紅進來,忽然扔了這麽一句話,便道:“怎麽了三哥?”

景正盛回頭,向著小桃一揮手,見丫鬟出去了,才走過來。他坐在景正卿的椅子上,翹起腿道:“老實說,有人送到咱們府給明媚表妹的信,是不是都給你攔下了?”

景正卿見事發了,略一怔,咳嗽了聲,問道:“哥哥怎麽知道了這事兒?”

景正盛斜睨著他:“是明媚叫人去問我,讓我查查門房上有沒有收到信,你說現在該怎麽回她?”

景正卿不做聲。

景正盛問道:“那是什麽人的信?有什麽要緊的不成?你竟要攔著?”

景正卿臉頰微紅:“也沒什麽,是個無關緊要之人。只是……不想給她看到那些……也是些沒用的信。”

景正盛饒有興趣地問道:“讓我猜猜,那個明媚妹妹的故交,大概是哪家的公子?”

景正卿紅著臉,頗有些窘迫,小聲道:“是個知縣之子……我們上船的時候他來相送,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子。”

景正盛拍著桌子,哈哈笑起來:“原來是我們卿二爺吃了醋,可真有你的!”

景正卿亂咳嗽會兒,問道:“哥哥跟明媚說了?”

“還沒呢,”景正盛停了笑,“我打發了老齊,叫他別到處亂說,就來找你了,我該怎麽跟明媚說呢?”

景正卿想了想,道:“不如就說,門房上沒收到……是送信的錯送了?”

景正盛似笑非笑看他,道:“景府這樣顯赫,要送錯地方也是難得的,照我看,明媚那麽聰明,恐怕早就覺得不對了,你若不給個合理的解釋,只怕又要讓她不高興了。”

景正卿回身坐了,掩飾說道:“我也沒什麽惡意,不過是小孩兒的書信罷了,不然……就說底下人辦事不力,弄丟了……”

景正盛見景正卿小心翼翼,他嗤嗤笑了幾聲,卻又漸漸地收斂了笑意:“卿弟,說起來,你跟明媚……怎麽樣了?”這還是景正盛撞破那件事之後,頭一次跟景正卿說起。

景正卿自不像是初次那樣警覺,知道景正盛並無惡意,便笑道:“也不怎麽樣……落花有意,流水無情啊。”

雖然他跟景正盛的關系不錯,可是他跟明媚之事,實在牽扯太大,因此景正卿是絕不肯對別人透漏的,唯恐節外生枝。

景正盛搖搖頭:“也是,再過兩個月就要過去端王府了,怕你惦記也是白惦記,唉,算啦,信的事兒,哥哥給你解決,只說……門房上有個小廝憊懶,私自把信壓下了,被我打了一頓攆出去,以後的就再說……如何?”

景正卿行禮:“多謝哥哥。”

景正盛輕輕地拍拍他肩膀:“近來聽說要跟藍家結親,若說是那位藍小姐,委實也是個絕色人物,若真歸了你,卻是補了你在明媚妹妹那邊未遂的心意,你且安心吧,好了,我這便去回明媚了。”

景正卿送了景正盛出去,才松了口氣。

如是這件事便被景正盛拿了個小廝當擋箭牌,遮掩了過去。

又過幾日,宮裏頭傳了旨意出來,景家的貴妃娘娘要回府省親,只是諸事從簡罷了。

於正月十二這天,景家終於迎了賢妃娘娘回府,上下人等請安見過,熱鬧至半夜,因賢妃回府時間短暫,從頭天過午出宮,到次日寅時啟程回宮,時間可謂緊促的很,故而得熬通宵。

是夜,在景家內府,玉姍見了景老太太,自己的母親李夫人,蘇夫人,朱氏……玉婉跟明媚等,這是她進宮之後頭一次跟家人相見,雖然當初是她一心要進宮的,但是宮門一入深似海,其中的波瀾詭譎,甘甜苦辣,也只有當事人自己知道。

多少人望著皇宮,只盼有朝一日能夠入宮,為妃為後,風光顯赫,卻不知道進去的人,往往是有苦說不出,想出來,更是出不來。

玉姍到底是個沈穩大方的,且又因在宮內浸潤,越發把個性子練得謹慎縝密,雖然見了家人,十分傷情,卻還是極有分寸地收斂著,好叫眾人寬心。

眼看時間不早,玉姍體恤祖母跟母親等長輩跟著受累熬夜,便叫她們自去歇息,以備天明時候啟程送行。

景老夫人,李夫人,蘇夫人等誥命在身的皆退了,玉姍卻將玉婉跟明媚兩個留下了。

自玉姍回府,身邊便是重重地宮內女官跟太監圍繞,此刻玉姍屏退了身邊宮女,讓她們退後等候,便叫兩人上前。

玉婉先前規矩行禮,望著上頭那人,雖覺風光顯赫,但到底不如平日相處自在,心中自然是有些難受。

此刻被玉姍喚過去,見周遭沒有別人了,玉婉才撲過去,抱住玉姍道:“姍姐!”

玉姍擡手也將她抱住:“婉兒!”

明媚在旁邊站著此情此境,忽地想到前些日子自己跟衛宸見面情形,心中一嘆。

玉姍跟玉婉各自灑淚,玉姍收斂了,扶著玉婉起來:“別哭了,再哭就不像了。”

玉婉掏出帕子,擦擦淚。玉姍看了她一會兒:“比之前出落了。”

玉婉搖搖頭,見玉姍也比之前要豐腴了些似的,玉婉便道:“前些日子,卿哥哥的事才停歇,宮裏就下旨,說是娘娘的消息,嚇得我不知怎麽了,沒想到卻是好事,真真是老天開眼……姐姐,你真的懷了龍種?”

玉姍垂眸,點了點頭。

玉婉握著她的手:“姐姐,當真恭喜你!”

玉姍微微一笑,旁邊明媚見了,卻覺玉姍的笑並不似是得意,反倒略帶一絲無奈似的。

玉婉便問道:“姐姐在宮裏住的如何?一切可好?”

玉姍道:“放心,一切都好……”說著,便又看明媚,便喚道:“妹妹怎麽不過來?”

明媚上前,剛要行禮,玉姍拉住她的手,把她拉過來,仔細看了會兒她,說道:“怎麽還沒長高長胖些?”

明媚道:“其實在府裏養的很好,凡事也不用我操心,可就是這樣……我就是這樣不爭氣的。”

玉姍一笑:“快別說這話了……前些日子府裏也不太平,你必然也是跟著受累了的,我雖然在內宮,卻也聽說了一些……上回卿弟的事,多虧了你去求王爺,明媚,我替卿弟和景府都多謝你了。”

明媚垂頭輕聲回:“姍姐姐,何必說見外的話。”

燭光跳動,三個美人兒彼此相看,玉姍忽地便想起當初明媚才進景府,跟玉婉一塊兒同她去見老太太時候的情形,那時候,何等地無知快活。

玉姍便道:“我在宮中,時常想起之前我在家裏,跟你們兩個相處的時光,覺得可真是好,只可惜當初竟不曾覺得那是極好的……”

她看看玉婉,又看看明媚,笑了笑,又說道:“我這次回來,再相見也不知是什麽時候了……”

玉婉說道:“姐姐何出此言,以後相見的機會多著呢。”

玉姍笑了一笑,笑容裏大有無力之意,嘆了聲,便說道:“你們兩個也不是外人,當著你們,我倒是可以說句真話,我如今,卻是後悔當初一門心思地想……”

玉婉還不懂,明媚卻有幾分明白,玉姍欲言又止,擡眸,卻看向明媚:“妹妹。”

明媚答應了聲:“姐姐有何吩咐?”

玉姍說道:“端王府雖不是皇宮,可是有些……卻跟皇宮沒什麽兩樣,你是個聰明之人,將來進去,務必處處留神,如今端王喜歡你,你所依仗的也只有這個,除此之外,不要相信其他人,就算有人對你再好,面目再和善,你都要多一個心眼,未可全信……你可記住了?”

明媚愕然,玉婉也驚了驚,然而玉姍在這時候怎會無緣無故說這樣的話?自有原因。

玉婉不做聲,明媚卻道:“多謝姐姐金玉良言,我記住了。”

玉姍怔怔看了她一會兒,忽地點點頭,嘆息說道:“以後……就各自保重吧。”

玉婉忽地有點害怕,抱著玉姍胳膊道:“姍姐?”

玉姍摸摸她的頭,說道:“時候不早了,你跟妹妹先回去吧,我還要見一個人。”

玉婉問道:“姐姐要見誰?”

玉姍說道:“我要見見卿弟,聽聞他上回受刑吃了極大苦頭……”

玉婉聽了,很難過,她也是見過景正卿的傷的,當下便湧出淚花來,道:“姐姐還是別看了,沒得傷心。”

玉姍眼圈也紅,卻道:“行了,你快去吧,我有分寸。”

玉婉沒有法子,便起身,卻兀自依依不舍。

明媚拜了一拜:“姐姐,我們去了。”玉姍點頭,明媚拉拉玉婉,兩人才退後,往外出去了。

玉姍坐在那高高處,望著兩道影子消失門口,此刻廳堂內燈火輝煌,只有她獨坐高處,這曾經是她的夢想,可是如今“夢想成真”,心中的滋味,卻是如此的……

閃閃爍爍的燈光映入眼中,卻皆化成點點跳躍的水光,玉姍怔了怔,暗暗深吸了口氣,聽到外頭有人說:“寧遠將軍景正卿進見賢妃娘娘。”

自年前一些大臣上書,皇帝迫於無奈,便擢升景正卿為正五品的寧遠將軍,算是官升一級。

玉姍拭淚相看,卻見廳門口一人現身,淺緋色官服,纏金絲玉帶,身影挺拔,往前而來,單膝跪地拜見:“臣……”

玉姍顧不得其他,喚道:“卿弟,你快過來!”

景正卿這才起身,上前幾步,玉姍已經也站起身來,往前數步,伸手過去,便握住了他的手。

景正卿道:“姍姐。”卻看見玉姍眼中淚珠滾滾落下,不由驚道:“姍姐,你怎麽了?”

玉姍看著景正卿,又別過臉去,淚仍是一時停不下:“沒什麽,我……只是許久沒有見過你了。”

景正卿心驚肉跳,他跟玉姍感情好是不假,只不過就算是久別重逢,也不至於如此失態,何況玉姍從來都是個謹慎收斂的性子。

景正卿正要問,那邊玉姍已經擦了擦淚,沖他一笑:“姐姐讓你見笑了。”

景正卿搖了搖頭,打量著玉姍臉色,隔了會兒,才問道:“姍姐,宮裏一切可安好?皇上……對你可好?”

玉姍打起精神:“放心,宮裏情形還好,皇上也十分寵愛我。”

景正卿又問道:“那皇後呢?”

玉姍一驚,臉色略變。景正卿道:“先前因太子之事我被拿入獄,以皇後性情,必然會為難姐姐,她可……”

“沒有!”玉姍忙喝止景正卿,低低說道,“卿弟,別亂說……”一邊說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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